突然有天,我意识到自己过得很悲惨,曾经刚毕业意气风发的女孩去哪了?曾经誓言想要改变世界的女孩在哪里?如今的我,失败的像个蠢蛋。
无论几岁,我都在通往机场的那条路上
二十岁通往三十岁这条路上,我曾怀抱着期待跟喜悦,有人说过「初生之犊不畏虎」,而当时的我的确过于自负,以为热忱跟努力就可撼动世界,成为未来传奇故事里的角色。
直到,辗转听到当时的老板对我评价是「很有热情,仍须磨练」,内心愤恨不平一阵子,我投注事业百分之百,即使只是活动企划,日日熬夜整理资料,回到家仍奋力不懈,无论各种数据都比之前的、其他组员的好太多,夙夜匪懈的代价仍不敌资深会拍马屁的主管。
越想,愤怒就像颗加速发芽种子,日日夜夜环绕着大脑,从醒来那一刻,上班打卡那一刻,跟同事聚餐那一刻,无时无刻在想着「我做不差,所以过得也不能比别人差。」
一旦谁升职、加薪,我却没有,就会想躲在厕所里嚎啕大哭,连当我升职时,都认为跟预期的差很多,只是我不知该怎么谈判,也害怕谈判后失去眼前努力的一切。明明初入职场才几年,老担心辛苦打拚的日子变成泡影。
二十多岁的我,常不时翻公司的薪转存折簿,看到薪水三万二进帐,脑中打量着下周可以去专柜买一组保养品,照镜子总觉得眼角细纹特别明显,治装费也有着落,当然要约好姐妹去新开的餐厅聚餐、看场电影,聊聊某个人的婚礼我们要准备什么贺礼。
一切,都毁在三十岁前那个旦夕,我问他:「你打算几时娶我?见我父母?」这问题他回避很久,身边朋友都在为我着急,闺密私下说:「他会不会没有要对你负责?」我好怕感情会像工作一样,是不是只有我付出了热情,而在别人眼里,我的价值也只剩热情。
我很会加班,没有加班费,还是会加班。
我很会等待,等男友下班,等他来找我。
突然有天,我意识到自己过得很悲惨,曾经刚毕业意气风发的女孩去哪了?曾经誓言想要改变世界的女孩在哪里?如今的我,失败的像个蠢蛋。
三十岁,通往机场的那条路上,带着三十公斤装的行李箱,此时我不是旅行,而是需要一个理由,逃离各种束缚在身上的枷锁,那个在原地一直得不到、要不到、无能为力的自己。
三十岁通往四十岁的路上,旅途中学会减法人生,学着当一个背包客,用七公斤装的后背包环游世界,用不同的角度看待感情关系,有过短暂如火花的恋爱,也有过失之交臂的缘分,旅途中我爱自己,更胜爱别人,就算世界只剩下一个人,我也有独自活下去的勇气。
四十岁后,我仍然向往通往机场的那条路上,无论是背着背包,还是拉住行李箱,无论是一个人,还是带着一群人,无论眼前的目的地是又去过,还是没去过。
世界,这么大,我,只有一个,
不必去比较谁过得比较好,
只要在乎自己能走多远的路。
爸爸常对我说,
这个世界是你的,不要顾虑谁,
哪天你累了,永远有一个家可以回。
机场广播,最后登机起飞,D349航班在D4登机门已经可以开始登机,我手拿着护照跟机票,嘴角微微一抹微笑,日子不往后看,往前走才能给生命真实的精采。
不要再叫彼此努力撑下去,好吗?
○○:「这些年过得浑浑噩噩,过多的失望,让人失去了希望,身旁无数善意的建议,但似乎自己好像再怎么努力,日子都不会变好起来。」
我:「那就不要努力阿!」
努力如果都有用,谁还需要去报考补习班呢?相信风水跟水逆?
所谓的努力到底是为了别人?还是自己?
我二十八岁当小主管,扛百万业绩,三十岁就差一阶当部门经理,身边同事年资皆二十年起跳,还记得多年前离职前夕,同事都劝我不要冲动,周遭朋友则建议骑驴找马,不要放弃多年产业资历、稳定年薪、还有半个月的年假?万一离开后回不来怎么办?
但是我好厌倦不管怎么努力永远都停留在原地,厌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配合众人演一齣烂戏,知道我不是烂演员,却已砸坏人生这剧本。只要一想到又再做同样浪费生命的事,就让人头皮发麻到精神紧张,很多鸟事不是没忍过,就怕再忍下去连改变的勇气都没有。
离职的勇气靠的是不甘心,不愿二十年后人生剧本就此定型,活着最怕执着,放不开、走不了、看不见远方,至少愿意尝试改变,而不是放弃。相信人生就是一场戏,年轻会执着些,年长就该学着想开些,生命里的每一个挫折都是成长的点滴,即使大多让人觉得疲惫不堪。
离职后自由接案所赚的钱,我都准备投入下一趟旅费,生活开销往往捉襟见肘,好几次聚会都是朋友请客,他们说:「你忙着花钱,又没赚钱,这点小钱我们来应付就好。」
头几次我感到可悲,活到三十几岁还要友人接济,后来也释然,在意别人的眼光才是多年来工作撑不下去的原因,独自旅行时你也没在意谁,一瓶酒、一个背包、一块面包,活得也很快乐,倘若觉得不安,我会说:「下次换我请。」
努力是需要成就来回馈,倘若把期待都放在他人身上,没得到适当的反馈当然会失望,请把目标放回自己身上,得失心才不会太重,倘若你把一生都记挂在他人想要的模样,怎么会活得出色跟自得其乐。
友人曾问:你家人不管你吗?
我回说:没杀人放火,没作奸犯科,又何必列家人的期待在身上呢?
父母不是不讲话,只是放弃了,反正回家有一张床,一双筷子,想吃就吃,想走就走,也不想拦你。至于旅费,请自己想办法,去办讲座、去写稿、去代购,还有十几年当上班族赚下的存款,到底也没碍到谁。
懂我的人明白我在实践自己想要的生活模式,不熟的人只认为你在浪费生命荒唐人生。为何要跟不熟的人解释你的努力呢?
请不要再努力装成别人喜欢的样子!
请不要再努力成为哪个团队不可缺少的一分子!
请不要再努力讨好任何奇怪的人!
不要再跟别人说一起努力撑下去,撑下去不会好,只会一起掉入深渊里。努力在自己想要的人事物上,接续日子才会过得闪闪发光,即使最终只剩下你一个人。